【芥敦】扩散现象（5）
“他和他性格上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乍一看完全就不是能好好相处的人，甚至可以算作是死敌。”
【笑】
那是一个期中考试完之后。
看着自己差劲的成绩单，中岛敦蹲在顶层的天台上，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脸上滚烫滚烫的，在泛干燥的秋风里被侵蚀着，硬生生地弄得很疼，仿佛脸上布满了伤疤，再被人用盐水泼洒上去一般的刀刮的疼。
隐隐约约听到了天台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敦没有心情看到底是谁在这么不符合时宜的时候上天台，估计是个人都会被这幅场景吓一跳吧。
“别哭了，人虎，这样显得你更加无用。”
冷冰冰的，听起来并没有一丝的感情，但这也正是那个人的风格。
“......”敦没有搭理芥川。
“这样吧，人虎。你笑一个。”好像有一点无奈，但是声调在中途颤抖了一下。即使是这么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敦灵敏的耳朵。
“......？”哭泣的少年疑惑地抬起了头。还有泪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地闪着纯洁的光芒。
“笑一个。”有的时候芥川是真的执着，放在平常也许语气会更加生硬，像命令一样。
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放缓了语气，哄小孩一般，并没有在这句话所表达的感情里显示出愤怒抑或是其他日常时他会拥有的负面情绪。
面前少年还在犯愣。看起来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拖延时间，芥川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别哭了，笑一个吧，人虎。”
芥川再也没说过什么。他们也只是对视着。
在天台上好像再次发生了好像只有在电视剧里面才能看到的场景。
【慵懒】
一个周末，芥川和敦相约去咖啡厅里面复习。敦早早地就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特别多人的咖啡厅，听说旁边就是太宰治老师先前经常光顾的酒吧，也是两个人都非常熟悉的地方。
他推开了咖啡厅的门，靴子在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混合着推拉门上门铃的清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开暖气了吗。敦这么想着，把身上黑色的风衣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走向了一个临着落地窗的位置。
也算是巧合吧，芥川比敦还要早到，估计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桌子上放着空荡荡的玻璃杯。他今天居然还围了围脖，穿着立领的奶白色针织毛衣，甚至戴上了黑框眼镜。
这一切都在店里暗黄色老灯泡的照射下散发着光辉。
敦疑惑地审视着芥川谜一般的审美坐了下来，简单问好了之后，他拿出来了作业本。昨天作业上有几道不会的题，敦还想借这个机会问问芥川。
当敦把题摊到芥川眼前的一瞬间，芥川就想起来了昨晚自己是如何绞尽脑汁才解出来答案的。但是他没有这么说，而是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在下一分钟就做出来了。”
接着芥川就开始给敦讲起题来。
这道题的过程非常复杂，芥川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给敦说明清楚，必要时还要画辅助线或者在图上标注。他本人在解题过程中难免也要在思考一番，筛选着给人虎讲清楚的最好方法。
但是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他们俩之间还是得吵一架才能解决问题。
“这里这么做辅助线不好吧？分明做一条垂直就好了的事情，非得倍长中线才行吗？”
“但是垂直只能证明三线合一，你距离证全等还有一大步的距离，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吗？人虎？”
从第三步开始，他们的意见就有了分歧。吵吵嚷嚷地一直到把题给解出来，几乎就没有一拍即合的时候。
终于把疑惑给“解决”了，敦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纤长的手指无聊地玩起来玻璃杯中的吸管，无意地将下午懒洋洋的光线折射像不同的方向，就像在彩色玻璃的大教堂里转圈一样，流光扑朔。
“啊——真是的，跟芥川君在一起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脸上传出了这样的声音。敦不满地撅起了嘴，流淌着琉璃颜色的眼睛没有看向芥川。
“先到这里吧，吵的我都有一点困了，先睡一会儿。”敦一生气就会带上一点孩子气，说罢他就闭上了眼睛，把脸侧向窗户那边，任凭芥川坐在那里叹气。
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吵架。分明知道自己根本吵不过过他，还要这么逞强，不仅口才不好，体力居然也就那样，亏他1000米满分了。芥川又点了一杯拿铁，没放白糖的那种。他喝了一大口，皱着眉头看向几近睡着的人虎。
在下晚上睡不着都怪你。
把陶瓷杯慢慢地放在碟子里，芥川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从椅子的把手上拿起自己的格子围巾，缓缓地把它披在敦单薄的肩上。
啧，着凉的话可会得肩周炎的，在下可不想在那个时候给你付医药费，很贵的。
被困意袭卷的大脑皮层从鼻子那里接收到了别的气味的信号。敦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直到大脑深处气味信息库里被列为首列的，熟悉的气味和闻到的气味相吻合，敦才舒展开眉毛，蹭了蹭芥川的围巾。
甚至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他是猫科动物吗，居然还发出那种声音。芥川收回去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揪的痒痒。
又是那种感觉，超级不舒服。
他双手抱胸，想不到到最后都是自己在包容他人，一个跟自己性格完全搭不上的人。可以说，他们俩在这里相聚都是一个奇迹，世界十大奇迹之一的那种。
毛衣接受太阳光的速率实在是太快了，还是自己因为争吵而忽视了变的愈加温暖的阳光，芥川到了这种没有声音的时候才会细心地品味他周围的环境：还算整洁的咖啡桌，上面承载着一个少年脑中做的梦，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其他人的，被咖啡豆充斥的空气，吊在头顶上的崭新的黄色灯泡；咖啡杯，店外招牌，还有行人。就像是跟外界隔绝了一样，在这里只有接近暂停的时间，和绝对令人满意的午后阳光。
俗话说得好，困是会传染的。芥川把身体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啊，为什么这么困啊，分明刚喝了咖啡，还不止一杯。
他把头靠在椅子的背上，不清晰的头脑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真的是，都怪人虎，绝对是他的错。
直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划清了跟人虎的界限——虽然说已经晚了，因为自己时不时还是会掉进那个人光彩夺目的世界里。
——
店长老爷爷谢绝了想要入店的客人们，把“营业中”的牌子掉了个个儿，示意路人们可以换一家咖啡厅就坐。
既然忙活完了，那不如来慵懒一下吧？
后记：
我不行了为什么在下午一点晒着太阳码字这么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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